本文专访了阿里云人力资源部副总裁孙中元，探讨了AI技术在培训行业转型中的作用，强调了业务视角在培训中的重要性，并分享了阿里云在云计算和人工智能时代背景下的人才培养新范式。文章认为企业应聚焦于构建包容试错的组织环境，以激发员工创造力和推动科技型人才的发展。同时，本文提出了传统企业如何借助AI技术实现人才培养创新的建议，强调了AI技术在培训行业的应用和转型的必要性。
业务视角让培训价值尽显
2000年，正值海尔的迅猛扩张发展期，孙中元作为应届生加入海尔，并先后担任生产经理、研发高级经理、销售高级经理、人力高级经理等职位，最终成为海尔大学的执行校长。这些多元化的业务经历，不仅为他后来的培训工作提供了宝贵的实践经验，还进一步深化了业务与培训的结合。“如果培训不能解决业务问题，那么它就没有实质的价值和意义。”尽管这一理念已在行业内获得广泛认可，但孙中元对此有着更为独到的见解。他认为，从当前整体的人力资源和企业培训行业来看，很多工作内容大同小异，缺乏显著差别。这是一个普遍存在于中国甚至全球公司中的现象。“实际上，企业大学只有具备业务专业性，培训工作才能做出差异化。”他强调，所谓业培融合，并不是简单地将业务人员与培训人员合并，而是要在培训的设计和实施过程中融入业务视角。
另外，并非所有培训人员都具备直接的业务经验，因此，培训部门的管理者需要帮助他们理解业务需求，并培养他们的战略思维。如此，培训部门才能够提供真正满足业务需求的解决方案。沿着这一话题，孙中元对近两年行业内不绝于耳的培训价值话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企业的发展靠业务，只要助力了业务，培训价值便会自然显现。换言之，我们最终要通过助力业务来解决自身价值问题。”因此，针对行业中流行的另一个观点——“只要一把手重视，培训工作便不在话下”，他提出了补充性意见：一把手重视只是培训部门存在的前提，但培训工作的成败却并不完全取决于此。至于培训部门到底如何做出成效，他认为在不同发展阶段有着各自的重点。在最初阶段，培训工作通常侧重于事务型，核心任务是讲授课程和培训。发展进入第二阶段，培训的重点应转向提供全面的解决方案，通过灵活的课程组合来应对多样化的需求，这也是目前大多数部门所处的阶段。其中既包含了对内的业务培训，也包含了对外的业务赋能，但核心能力还是在培训范畴之内。
未来，培训部门需具备构建模型的能力，类似于AI系统，使个人能够在模型中进行自主训练和提升迭代。此时，人才发展部门将承担起更为重要的角色和职责——成为解决方案的架构师。
云时代的人才新范式
如今，云计算和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已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一趋势显现之前，计算机专业背景的孙中元就已敏锐预见了这一点。“云计算的底层逻辑和核心在于数据和计算，而数据与云计算结合便催生了AI。因此，从云计算发展的角度来看，当前AI的迅猛发展并没有出乎意外，目前全球领先的AI企业背后的投资方基本是云计算公司。”基于这样的洞察，孙中元顺应时代潮流，于2019年加入阿里云，出任人力资源部副总裁，开启了职业生涯的新阶段。
阿里云，作为全球领先的云计算和人工智能科技企业，汇聚了大量世界级的科技精英和行业领军人物，优秀人才林立，人才密度极高。然而，对于人力资源和人才发展部门来说，如何有效地为这样一个卓越的群体提供支持和赋能，无疑是一项极大的挑战。孙中元提到了两个典型事例。一是为一位在阿里云工作11年的资深员工讲企业文化，二是为一位曾在美国著名大学担任教授的高管分享管理背后的逻辑。面对这些人才，他必须经过深入思考才能与之展开有效的对话，更不用说为他们提供赋能。他总结指出，阿里云的员工队伍呈现出两大特质。一方面，他们聪颖过人，一旦为其讲明了基本原理和核心逻辑，他们便能长期保持正确动作，并展现出强大的内在驱动力、自我学习力和反思能力。另一方面，他们极具个性，很有自己的想法，对讲授的理论通常会持保留态度，更倾向于亲自尝试和验证，可一旦表示认同，其进化速度飞快。在谈及这些人才的选拔标准时，孙中元并没有使用复杂的专业模型，而是简单地用“聪明、乐观、皮实、自省”这几个易于理解的词汇来概括。但每个词的背后都与云时代的发展需求相契合。当然，作为高科技公司，他们对员工的计算机水平、数据、算法等能力要求较高。
以传统意义上的销售人员为例，目前在阿里云实施了三年的“云之星”计划，即培养校招的销售管培生。他们都需要具备基础的编程能力，且大多具备计算机相关专业的硕士学位，在经历长达八个半月的培训后，成为真正“懂产品、会方案、明客情”的商业技术工程师（BTE）。他们不是纯客情的销售角色，而是具备了和客户有效围绕云计算、AI类产品进行对话、实操的能力，能够帮助客户通过云产品创造价值。这可以说是对此岗位传统的人才模型进行了颠覆。除了来自高素质员工队伍的压力，阿里云的人才培养还需应对企业快速发展和产品技术不断更新方面的挑战。对此，孙中元表示，培训部门很难用稳定的培训体系、长期的培训计划，来解决AI时代的人才发展问题，必须灵活创新培训形式。比如，依托实践经验和AI技术，建成各类型的AI训练模型，帮助员工自我学习、自我进化；每年开展数百场业务方员工自主发起的直播培训，以此让员工不断更新专业技术。
孙中元总结说，在云计算和人工智能时代，企业并不适合制定华而不实的“人才战略”，而是要更聚焦人才培养的核心目标，即构建包容试错的组织环境和土壤，灵活支撑员工成长，激发其创造力，推动科技型人才的不断发展。
没有传统的企业只有传统的思想
人工智能等技术发展让世界瞬息万变，充满奇迹。如何结合人工智能进行人才培养，也是当前企业培训行业的重要议题。阿里云等行业领先企业凭借技术优势，探索全新的人才培养机制，并走在行业前沿。那么，对于众多传统企业而言，是否也能借助AI的东风巨力，在人才培养领域创新突破？对此，孙中元认为，首先，身处科技迅猛发展时代，没有传统的企业，只有传统的思想。“企业是否传统并非以所在行业、所做业务来定义。据观察了解，很多科技企业或者互联网公司，显然缺乏危机感和学习意识，仍然在以传统思想做培训，这才是最致命的。”如今云计算的普惠程度，以及大量提供AI能力的公司，已经可以使每个企业以极低的成本获取AI的强大能力。因此，只要思想不传统，办法总比问题多。当下培训行业AI技术应用并不成熟，大家几乎位于同样的起跑线，因此，获得成功的机会也是一样的。这便是科技普惠带来的红利。
其次，AI不仅是行业变革的催化剂，更为培训行业打开了一扇通往未来的窗口。可以预见，AI一定会主导培训领域的诸多能力。“今天你不AI化，未来AI就把你‘化’了。”因此，对于企业培训行业而言，利用AI转型势在必行。孙中元建议，培训人可以在三方面做好准备。一是深入学习了解AI的未来发展和应用场景。尽管当前AI技术多由IT部门掌握并使用，但提出诉求是AI场景化应用的前提。培训人只有了解AI产品的具体能力，才能提出针对性应用诉求。二是，推动培训行业本身不断进化。如今，阿里云已正式引入首位AI员工“通义灵码”，工号AI001。它提供代码智能生成、研发智能问答能力，并能够根据当前代码文件及跨文件的上下文，生成行级/函数级代码、单元测试、代码注释等。这一发展，已经远超出了传统培训的赋能范围，因此，培训行业及培训人员必须主动进化。三是，培训人必须激发更大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未来员工的培养将不再局限于传统的重复性任务，而是要注重培养创新能力和跨界能力。这包括对人文、历史、思想、艺术的深入感受和观察，以激发更多创新思维。如此，才能推动真正的新质生产力发展。
最后，当被问及他个人平时的学习方法时，他引用了埃隆·马斯克经常提到“第一性原理”和老子的《道德经》。“第一性原理”强调从最基本的原理出发，深入探究问题的本质，进而找到有效解决方案。而《道德经》中提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里的“道”即指超越语言和概念的第一原理，是宇宙的本源和运行法则。理解“道”的本质，是理解一切现象和存在基础的关键。这种深入本质的思考方式，或许正是他能够一针见血，洞察培训行业本质规律及未来发展趋势的关键所在。
来源：《培训》杂志
